回族是善于经商的民族,自伊斯兰教传入中国后,回族先民即活跃于中国的商业贸易区,在中阿的经济往来和文化交流等方面做出了重大的贡献。在元代时,来自西域的穆斯林人数众多,其中不少人经营商业和手工业。到明清之际,随着回族商人的进一步增多,回族的经济思想与经济制度开始形成。如今,回族的经济思想与经济制度怎样才能适应当今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的需要,以加速回族经济本身的发展,并最终促进我国各民族的共同富裕和繁荣,这是需要回族学者和社会各界人士认真加以探讨的问题。

  一、回族经济类型的最佳取向

  回族经济应该采取什么样的类型,这是发展回族经济最具决定性的问题,因为它从根本上决定着回族经济的前途和命运。那么,怎样才能选择好回族经济的最佳发展类型呢?这既要立足于现实,又要着眼于未来,既要把握中国的国情,又要了解回族所信仰的中国伊斯兰教的特点。在发展回族的民族经济上,可以采取以下几种主要类型:

  (一)商业经济

  伊斯兰崇尚商业,其经典《古兰经》包涵了十分丰富的经济思想和经济制度。正是这些经济思想和经济制度,大大影响了回族穆斯林的经济生活方式。虽然现阶段大部分回族穆斯林已融入农业大军,但亦农亦商的经济形式也得以保存和发展。发挥善于经营、勤于经营的回族穆斯林的经济优势,抑制其不良因素,对于维护民族平等,促进各民族共同繁荣,乃至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都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回族具有悠久的经商传统和杰出的经商禀赋,这是举世公认和有口皆碑的。回族商人的经商禀赋来自三个方面的影响:一是回族的祖先来自波斯、阿拉伯商人,子承父业,其后裔大多以经商为生,另一部分人虽由于外部环境的制约而改行从事农业生产,但仍保留兼营商业的优良传统,这种状况一直保持至今。二是伊斯兰教经典及其创始人极其推崇商业,看重商人。穆罕默德称:“商人犹如世界上的信使,是真主在大地上可依赖的奴仆。”“诚实的商人在报应日将坐在主的影子之下。”(赛义德·菲亚慈·马茂德《伊斯兰教简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65页)穆罕默德的亲密战友、第二任哈里发欧麦尔也曾说过:“我最乐意战死的场所,莫过于为我的家族做买卖的集市。”(赛义德·菲亚慈·马茂德《伊斯兰教简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65页)这种崇尚商业的思想,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回族穆斯林步入商海。三是商业活动通常能够带来可观而丰厚的收入,使人过上充实丰盈的生活,加之伊斯兰教崇尚商业,看重商人,因而回族商人具有很高的社会地位,受到人们的青睐。回族商人在社会生活中的优越地位,吸引着一代又一代回族穆斯林不畏艰难、毅然决然地步入商海,而长期的经商实践活动和浓厚的商业文化又孕育了回族商人非凡的经商禀赋。在改革开放、搞活商品经济的今天,回族商人的经商传统和禀赋再次大放异彩,他们在饮食业、皮毛加工业、屠宰业等方面的成绩享誉全国。宁夏、陕西、甘肃等地的羊杂碎、手抓羊肉、羊肉泡馍、盖碗茶,内蒙古的伊利实业股份有限公司的系列产品,穆斯林中华烤鸡公司的特制烤鸡,上海的海派“第一涮”———洪长兴羊肉馆的特色羊肉,都是闻名遐迩、享誉全国的。甘肃的临夏回族自治州和张家川回族自治县被誉为“皮毛之乡”。回族的商业活动深受伊斯兰文化影响,带有浓厚的伊斯兰色彩,对回族的生活方式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因而被视作伊斯兰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回族商业活动领域极为广泛,规模日益增大,效益通常较高,因此,随着回族商业经济的发展,中国伊斯兰教经济将得到空前的壮大。

  (二)畜牧经济

  畜牧业在中国来说是一项全国性、全民性的产业。我们之所以把它作为回族经济发展类型的最佳取向之一,首先,是因为回族集中的西北地区的畜牧业保持着一定的优势。从对待畜牧业的文化观念、习惯传统和心理因素上说,居住农村的相当一部分回族更崇尚、更热爱、更重视畜牧业,也更擅长畜牧业。回族穆斯林视畜牧业为继商业之后的第二大事业,从对畜牧牲种和畜牧产品的需求看,回族穆斯林大量从事畜牧生产。畜牧生产需要畜种和畜牧产品来维持和扩大,而以汉族为主的非穆斯林对畜牧牲种和畜牧产品的需求仅以耕作饲养为限,因此,生产上的需求决定回族穆斯林对畜牧牲种有着比非穆斯林更多的需求。其次,回族穆斯林对畜牧产品的消费需求高于非穆斯林,回族穆斯林常以牛、羊肉等为其主要副食品,并以牛、羊等畜产品换取其他生活用品,这一点和其他民族是不同的。以汉族为主的非穆斯林一般以面食、米食为主,对肉食的需求常以大肉和家禽为主。这样,需求决定生产,发展畜牧业的优势自然在回族农村地区。从发展畜牧业的地理条件来看,回族大多居于西部,这里是最适于发展畜牧业的地区。农村的回族有发展畜牧业的优势,发展畜牧业理应成为回族经济发展类型的最佳取向之一。这里我们还要指出,发展畜牧业不能仅以养殖为限,而应与屠宰、皮毛加工、肉食加工等结合起来,从而形成一条龙或流水线式的生产,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受制于人的局面。

  (三)旅游经济

  旅游业收入在当代各国的国民收入总额中所占比例越来越高,在有些国家旅游业甚至成为其支柱产业。我国旅游经济也正在蒸蒸日上,它的发展受到中央和地方的高度重视。发展旅游经济要因地制宜,充分发挥其“优势”和“特色”。在中国,回族地区特别是回族集中的西北一些地区要发展伊斯兰为特征的旅游业,有其得天独厚的特色和优势:一是回族人数相对较少,绝大多数人对回族的了解并不多,尤其是南方的许多人对西北回族聚居区及其一切充满神秘感、好奇感。为此,他们希望到大西北的回族地区观光旅游,了解回族的风土人情。二是具有强大凝聚力和认同感的国外回族穆斯林,对中国回族穆斯林充满着关注之情,他们常借旅游观光之机来看望回族穆斯林亲友,以加强联系和了解。三是回族聚居区无论是自然景观还是人文景观,与广大繁华的古迹如林的内地相比,都是比较少的,但正因为少而又不为人了解,因而回族地区的一切,即使是一个村落、一个学校、一处清真寺、一条小街、一座古墓、一幢现代大厦,都会成为人们旅游观光的对象,这倒使回族聚居区的旅游业极为广泛。同时,发展回族聚居区的旅游业一定要突出伊斯兰特色,以显示出浓厚的宗教氛围,只有如此,伊斯兰旅游业才有可能兴旺,增加回民收入,促进经济进一步得到发展。

  (四)寺院经济

  以清真寺为代表的寺院经济,是最具伊斯兰特色的宗教经济,也是伊斯兰教经济中主要的经济类型之一,它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和极其可观的发展前景,回族穆斯林及其宗教团体应当办好以清真寺为代表的寺院经济。发展清真寺经济的优势在于:一是清真寺有多种渠道的可靠经济来源,诸如天课的收入、瓦克夫的收入、回族穆斯林民众和社会各界的捐赠、政府的拨款。二是清真寺是伊斯兰教举行宗教仪式、举办重大宗教节日及纪念活动的重要场地,每逢此时,清真寺就会通过乜贴、“海提耶”等获得比通常更大的收入。这种收入对有些清真寺来说,有时甚至是巨额的。三是围寺而展开的一系列饮食、商贸、楼堂馆所、服装等服务业也成为寺院经济收入的重要来源。四是清真寺通常比其他机构更容易积累到较大数额的资金,这使清真寺的投资活动成为现实。诸如开展土地经营、房产租赁、投资入股,这些将使清真寺经济以更快的速度向前发展。五是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和人们对宗教信仰需求的扩大,清真寺及其机构将以更快的速度增加,人们用于宗教活动的支出也将越来越多。由此可见,以清真寺为代表的寺院经济将是伊斯兰教最稳定、最具前景的经济类型,发展回族经济切勿忽视寺院经济。前一时期,回族的伊斯兰教人士创造了“以寺养寺”的发展民族经济的道路,有的清真寺在寺院周围植树造林,绿化沟壑山坡;有的清真寺利用寺院的闲散地,出资修建铺面,进行商品经营;有的根据清真寺的实际情况,种植粮食、经济作物;有的清真寺兴办果园,种植果树;有的清真寺还进行了农副产品加工业: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所有这些都极大地活跃了市场经济,成了推动回族地区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

  (五)外贸经济

  当今世界是一个开放的世界,发展对外贸易,通过对外贸易获得尽可能多的外汇收入,刺激国内经济的发展,是各国对外交往、发展本国经济的一项重要战略决策,因此,发展外贸经济对各国都非常重要,在我国也不例外。发展外贸经济要充分利用本国的特色和优势,以回族穆斯林为纽带,发展同伊斯兰国家的经济往来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和可观的前景。全世界穆斯林有10亿以上,分布在五十多个伊斯兰国家和七十多个非伊斯兰国家。伊斯兰国家具有丰富的资源,其中石油储量占世界的72%,产量占世界的42%以上,贸易量占世界的70%,天然橡胶产量约占世界的75%,木材产量约占世界的75%,其他资源和农产品也相当丰富。我国资源虽然丰富,但人均占有量并不多,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对资源的需求量将越来越大,因此,发展同伊斯兰国家的经济往来非常重要。发展同伊斯兰国家的经济往来,要充分利用我国回族穆斯林这一优势。回族在我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他们和世界各地的穆斯林彼此有较强的认同感,更乐于同各国穆斯林往来,加之他们中不少人善于经商并精通外语,经济上的往来和各方面的往来会更加增多。随着回族地区经济的日渐发展和对外开放的不断扩大,伊斯兰特色的外贸经济将在我国特别是回族聚居的地区更多地展开。

  (六)慈善经济

  慈善业应当是包括伊斯兰教在内的所有宗教理所当然的事业,回族作为信仰伊斯兰教的民族,当然也不例外。一是仁慈、友善、济贫救难是宗教的根本特性和目的之一,它决定了只要有能力、有条件,慈善就必须成为宗教机构的一项事业。二是由于仁慈、友善、济贫救难是宗教及其经济的根本特性和目的,回民对宗教机构所从事的慈善业往往会给予更多的依赖和支持,这就使宗教机构更容易、更多地从回民群众那里募集到慈善资金,回民群众也常常主动地向宗教慈善机构捐赠财物。三是宗教可以使宗教机构所从事的慈善事业圣洁化、神秘化,通过宗教慈善机构捐赠财物的回民,会认为自己做了真主嘉许的事情,而通过慈善机构得到救助的回民,也会认为这是真主对自己的关怀、仁慈与友善,他会更加努力劳动、坚守正道。四是伊斯兰教有许多关于慈善济贫的思想和具体规定,其中许多规定上升到教法的地位,具有一定的强制性,这就更便于发展慈善经济。为了更好地发展伊斯兰教慈善经济,值得注意的是:一是在慈善资金的积累上,应当走自我增殖的道路,即把慈善资金作为资本投资于自办的或他办的企业、金融等领域,使它们以较快的速度增殖,以获得更多的慈善资金。二是在慈善资金的使用上,要改变过去分散式、输血式的使用,而要着眼于从根本上、整体上解决问题,对资金要集中使用,变“输血”为“造血”。

  二、回族经济的社会作用

  回族经济是我国经济的一个组成部分,它除了具有一般经济的共同作用外,还有其独特的社会作用。它的独特作用是由我国的国情和回族经济本身的特点决定的。回族经济的社会作用主要有:

  (一)发展回族经济有利于缩小我国东西部差距,促进各民族共同富裕和繁荣

  中国目前的经济发展状况是汉族先进、少数民族落后,东部发达、西部落后。而回族虽然分散于全国各地,但以西部居多。因此,大力发展回族经济有利于缩小东西部差距,促进各民族的共同富裕和繁荣。现在,中央给了西部许多特殊的政策,大规模地进行直接投资,在铁路、公路、航空、水利、电力、信息产业、教育设施、科技开发等各个方面,都加大了投入力度,以改善基础设施,并进行了广泛的社会动员,加速了变革进程。西部各地经济发展上的竞争,表现为政府转变职能、提高服务质量的竞争。回族经济要抓住西部大开发的机遇,加大发展力度,走市场化发展之路。回族经济要得到发展,必须进行几个方面的努力:一是在发展国营的、集体的经济的同时,加快民营的、个体的经济发展,要千方百计吸收民间资本,并使部分民间企业唱主角。只有当民间资本的投入掀起热潮时,西部开发才算迈出较大的步伐,才算真正步入市场经济的正轨。二是提高回族的素质,尽快地培养多方面的人才,为本民族的经济发展服务。在这方面,特别要注意除从整体上提高民族素质外,更要发展教育,要办好各级各类的民族高校、民族预科部、民族中专、民族职业学校,还要提高回族学生的入学率,加强回族女童教育。只有把回族教育搞上去,才能为发展回族经济输送更多的人才。三是回族经济要主动加强与东部经济及国外经济的联系。一方面想办法从东部引进更多的资金,必要时可通过输出劳动力的办法增加财源,并可派人到东部学习科学技术、管理经验,提高自己民族经济的竞争能力,另方面要千方百计搞一些拳头产品打到国际上,并可以参与招标的办法设法承包阿拉伯国家的一些工程,还可输出劳动力增加财源,从多方面提高回族的经济规模和水平。四是正确对待血缘、地缘、语言、文化、宗教等非经济因素与民族冲突之间所存在着的联系。在工业化、现代化的大背景和总过程中考虑问题,根据民族传统文化在一定条件下会转化为民族矛盾的情况,正确解决好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由利益冲突转化而成的以文化冲突形式所表现出来的社会冲突,搞好各方面的利益协调,有效防止分散的微观冲突汇集起来,确保回族地区在西部大开发中的社会稳定,从各方面争取达到“富民强区”、“共富强国”的目的。五是在回族经济的区域发展上,要强调效率问题,要让一部分回族聚居区和一部分人在西部大开发中首先得到实惠,从而实行非均衡开发。假如在回族地区实施均衡发展,回族地区的开发就会见效较慢,或者由于均衡发展不合理,开发效益谁都看不到,造成新的利益矛盾。因此,在回族地区的开发中要使先富的人和先富的地区占有相当比例,以便最终让普通百姓过上幸福生活,共同富裕。

  (二)发展回族经济有利于促进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的建设

  在伊斯兰教经典中,包含着丰富的市场经济观念,主要有:1.重视商业,鼓励人们积极从事商业活动。人们为了要获得自己所没有的东西,必须拿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去交换,为了交换的方便,需要一部分人专门从事这项活动,因此,伊斯兰教还鼓励穆斯林远行经商,艰苦奋斗,“谁为主道而迁移,谁在大地上发现许多出路和丰富的财产,……真主必报酬谁”,“凭自己的财产和生命而奋斗的人,真主使他们超过安坐家中的人一级。”(《古兰经》4:100、4:95)回族穆斯林在今天的市场经济活动中,仍可以从中摄取无限的精神力量。2.重视市场规范和商业道德。《古兰经》和《圣训》中有许多关于市场规范和商业道德的论述,主要有:主张自由交易和公平竞争,反对垄断。“穆圣卖鞍垫和水杯,他问谁买,有人愿给一圆银币,穆圣说:‘谁多给?’又一个人愿出两圆银币,穆圣就卖给后者。”(《伊斯兰教与经济研究文集》第195页)伊斯兰教认为垄断是不道德的,穆圣说:“垄断是非理行为,只有小人才干这种勾当。”伊斯兰教还禁止凭借势力欺压弱小者和囤积居奇的行为,穆罕默德说:“堆积40天,他便和安拉脱离关系了,安拉也和他脱离关系了。”(《伊斯兰教与经济研究论集》第234页)伊斯兰教主张买卖要公平,份量要称足,《古兰经》说:“伤哉!称量不公的人。当他们从别人称量进来的时候,他们称量得很充足;当他们量给别人或称给别人的时候,他们不称足不量足。”(83:15)这里,揭露了称量不公的行为,要求人们在交易中要使用充足的斗、公平的称,不要克扣别人应得的东西。《古兰经》主张债务登记规范:“彼此间成立定期借贷的时候,你们应当写一张借券,请一个会写字的人,秉公代写。”(2:282)要有人作证,不论债额多寡,都要写在债券上,并写明偿还日期,这是最公平的,最易作证的,最可祛疑的。《古兰经》“禁止重利”,指出:“你们不要吃重复加倍的利息。”(3:130)《古兰经》主张诚实经商,反对欺诈行为,指出:“你们不要借诈术而侵蚀别人的财产,不要以别人的财产贿赂官吏,以便你们明知故犯地借罪行而侵蚀别人的一部分财产。”(2:188)《古兰经》和《圣训》还规定了许多禁卖品和禁止从事的经济活动,如禁止出售未成熟的果实,禁止买卖猪肉、死肉和酒类,禁止买卖麻醉品,禁止买卖偶像,包括人物画像,禁止通过卖淫、算卦、赌博等活动获利。3.允许经商谋取财富,享受合法所得。《古兰经》允许穆斯林商人经商谋取今世的财富,如妻子、儿女、金银、宝藏、骏马、牲畜、庄稼等,并认为这些财物是他们受真主的托付代替真主在世间掌管的,因此,任何人都不能以欺诈的手段去侵犯别人的财产,“各人只得享受自己的劳绩”。伊斯兰教的上述思想,对于规范现代市场经济仍具有重大的借鉴意义,尤其对规范回族穆斯林在市场经济中的行为更具特殊意义,因此,在市场经济建设的今天,仍有必要向人们尤其是向回族穆斯林宣传、介绍伊斯兰教的市场观,以促进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特别是回族地区的市场经济建设。

  (三)发展回族经济有利于促进我国社会福利事业的发展

  我国是一个生产力相对落后且不平衡的国家,许多人仍处于较为贫困的状态;我国又是一个自然灾害比较频繁的国家,一旦灾害来临,一夜之间或几天之间,就会有许多人倾家荡产;我国还是一个孤寡老残比较多的国家。这种种因素使许多人不可避免地处于困难境地,这就需要慈善福利等事业的帮助。回族作为信仰伊斯兰教的民族,必不可少地要发展伊斯兰教的宗教经济。宗教的本性之一是人道与慈善,宗教经济的根本目的就是扶危济贫,使每一个人过上人的生活,因此,伊斯兰教的宗教经济最适合于发展福利事业。伊斯兰教不但把扶危济贫作为最基本的教义之一,而且提出了许多具体的规定,有些规定甚至被提升到教法的神圣地位。这些规定主要有:1.完纳天课。《古兰经》提到“天课”的地方有八十多处,在这八十多处中“天课”的济贫目的十分明显。2.施舍。同“天课”一样,施舍钱财是直接用于济贫目的的。不同的“天课”是穆斯林必须履行的法定的义务,而施舍则纯属道德范畴,靠穆斯林的自觉。但是,施舍也被回族等信仰伊斯兰教的民族视为道德美好的标准之一,具有强大的约束力。《古兰经》要求人们不分昼夜、不拘隐显地施舍财物。一个人施舍的方式可以是明施,也可以是暗施,可以是直接赠予,也可以是建立用于慈善目的的永久性收益项目。3.建立瓦克夫制度。瓦克夫制度是历史上广泛实行的一种社会经济制度,它的主要内容是财产的所有者永久地冻结了所捐献的财产的拥有权,一般来说是捐献者捐献他们的固定资产,如土地、房屋等等,并把这些固定资产的收益权奉献给伊斯兰教确认的慈善机构,以用于慈善目的,主要是用来救济贫困和资助公益事业。4.减免贫穷人的债务。伊斯兰教一方面坚决维护债权人的利益,主张债务人必须还债,另一方面提倡债权人在债务人因贫困确实无力还债时,可酌情减免。另外,伊斯兰教还认为富人有分担困难的债务人的负担的义务,“如果债务人把债务转到富人身上,债权人应该接受。”(《圣训》中册第364页,陈可礼译本)5.通过遗产的再分配来扶危济贫。《古兰经》规定:“析产的时候,如有亲戚、孤儿、贫民在场,你们当以一部分遗产周济他们。”(4:8)上述伊斯兰教慈善福利事业,在回族地区并不发达,这就需要回族中的有识之士做出相应的努力。同时,要充分发挥回族经济思想的作用,使回族经济得到更快的发展,从而更好地发挥回族经济的社会作用。

  三、回族经济的发展趋势

  在今后一段时间内,经济的发展、壮大是回族经济的必然趋势。这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回族人口的不断增多是回族经济发展、壮大的主要前提。在一定的限度内,人口数量与财富是成正比的,人口数量的增多意味着财富的创造与占有增多,但是,人口数量过多或过少都会制约经济的发展。因此,人口数量与经济规模有着直接的关系。从目前来说,回族人口不断发展和壮大。回族人口不断增多的原因有:1.回族与我国其他民族一样,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出生率高于死亡率。2.回族人口基数大,人口增长比较快。3.虽然我国实行严格的计划生育政策,但与汉族相比,少数民族计划生育相对比较宽松,允许生的胎数比汉族多。4.在回族与其他民族特别是汉族的通婚中,一般以回族为转移,婚后子女加入回族人口。随着人口的发展壮大,回族经济也必然得到发展壮大。

  (二)回族对经济生活的强烈追求,是回族经济发展的强大生命力。回族所信仰的伊斯兰教是一个两世并重的宗教,既能满足人们的精神需求,也不会阻碍人们追求现世的物质享受,这就使回族经济在今后的历史长河中仍具有不断发展的强大生命力。为什么要这样说呢?从现实的人类发展史看,要想阻止人们对物质享受的追求,要人们单单沉溺于对于天国的向往,对大多数人而言是无法忍受和不可想象的,任何反对物质享受的宗教——禁欲主义宗教都会随着社会的发展而日趋衰落,以至被人们彻底抛弃。伊斯兰教对世俗生活的充分肯定,使它能够不断顺应社会的发展而不断发展经济,以满足人们的日益增长的需要。另一方面,随着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会越来越注重精神生活的需求和满足,而当今激烈的竞争又使宗教在一段时间内,不但不会消灭,而且会随着社会的发展而有新的发展。伊斯兰教对世俗生活的充分肯定,必然使回族经济伴随着伊斯兰教的发展而得到更大的发展。

  (三)伊斯兰教对经济的广泛参与,将加快回族经济的发展。回族所信仰的伊斯兰教与其他宗教相比,更注重经济,以致前苏联学者叶列米耶夫说:“当你阅读《古兰经》时,有时觉得它不是一本圣书,而是商人手册。”([苏]叶列米耶夫《伊斯兰教是多结构的社会意识形态》,载《世界宗教资料》1986年第4期)伊斯兰教对人们的经济生活进行了广泛的规定,从而使回族穆斯林的经济生活带上浓厚的伊斯兰色彩,使回族的经济范畴大大扩展。随着伊斯兰教对社会经济及人们经济生活的广泛参与,回族经济也必将得到广泛发展。同时我们也不能不看到,在我们国家的经济发展中,全国性的经济规模是主体成分,而回族经济只是全国经济发展的组成部分,全国经济的发展主宰着回族经济的发展,回族经济当然也会随着全国经济的发展而发展。回族经济要实现自我增殖,绝不能离开国家经济的发展而只能依靠国家经济的发展,依靠国家经济的扶助走上独立发展的道路。
  
载于《西北民族研究》，2002年第3期，转自“中文伊斯兰学术城”。http://www.islambook.net/xueshu/list.asp?id=3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