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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斯拉夫的宗教悲歌
发布时间: 2019/7/4日    【字体:
作者:一命
关键词:  南斯拉夫 宗教  
 
 
南斯拉夫,对于再信息孤陋的国人,也是一个有较高知名度的名字。和地球上一大堆的伊里瓦拉的小国穷国比起来,曾经,是有相当分量的国家。
 
它拥有强大的国防力量,实现了工业化,经济也相对发达,人均GDP在华约体系内,占据第一位,是社会主义阵营羡慕嫉妒的对象,妥妥的三哥交椅。它的电影作品,还帮助我们,在隔绝封闭年代,打开了蒙昧世界外部的一条小缝。
 
它代表性的领袖铁托,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活跃在世界舞台上,是长袖善舞,个性突出的风云人物,东西方阵营都竞相争取拉拢,国际影响力,不亚于一些真正或花钱买感觉的自认大国领袖。
 
但遗憾的是,不过几十年的时光过去,就恍如隔世!不仅铁托早成了历史人物,南斯拉夫这个曾经风光一时的国家,也烟消云散,消逝在历史舞台了……..
 
回眸这个伴随血雨腥风消逝的国家,站在事后方知的后知后觉者角度,我们可以发现,正是其领袖铁托,其一己之陋、一人之私的民族宗教政策,埋下了,这个显赫国家崩溃覆灭的种子!
 
当初的南斯拉夫,国土面积26万平方,人口近3000万,完成了工业化,无论在欧洲、还是在世界,都应该算得上货真价实的大国。它的主体民族,是塞尔维亚人,国家的建立,也是以塞尔维亚人为基础。
 
这个国家的历史文化硬商,就是它曾被阿拉伯文化占据异化。
 
南斯拉夫所在的巴尔干半岛,从来是基督教文明的区域,但,倒霉的是,靠中东太近,在土耳其国运的高潮时代,它被信奉伊斯兰教的土耳其,征服统治了500年。
 
游牧掠夺文化基础上的土耳其,它的入侵,给巴尔干半岛的各国,带来了深重的人道和文明灾难,它不仅摧毁了巴尔干的中世纪国家,打乱了其千年文化传承,更严重的是,带来了巴尔干地区人口结构根本性的变化。
 
随着土耳其征服,大批穆斯林来到了南斯拉夫地区,包括来自土耳其本土的突厥人;从其他征服地区迁来的它族战俘和自由奴;以及当地被迫改教的居民。
 
土耳其占领期间,大力推行伊斯兰化,给予信徒大量特权,如可以减免赋税、在行政部门当官任职等。他们的政治地位和经济条件,比信仰基督教的斯拉夫人,优越得多。久而久之,优越感爆棚的穆斯林居民,形成了自己的团体意识。
 
斯拉夫人,本来就是欧洲文明等级较低的边缘民族,文化的抵抗力不如西欧。逐渐地,巴尔干西部的阿尔巴尼亚、科索沃、西马其顿和波斯尼亚等地,变成了穆斯林人口占主体的地区。待到土耳其衰落时,人口与文化结构已经局部逆转。在阿尔巴尼亚,穆斯林几乎占全体居民的70%,马其顿约占40%,波斯尼亚占50%,塞尔维亚人的发源地科索沃,也达到了72%。
 
正如随着蒙古人征服中国,依附蒙古人、帮助蒙古人征服中国的伊教教徒,进入中华文化辐射区乃至核心区的路径,几乎是一样的。
 
尽管如此,经历了500多年伊斯兰化的南斯拉夫地区,千年欧洲文明的基础,依然未被完全动摇,还未引起文化的质变。尤其是在土耳其衰败分裂后,穆斯林转入低调谨慎。伊斯兰化进程没有继续。
 
当时的南斯拉夫各个人群,往往只有地域意识,而没有民族意识。即认为自己是居住在马其顿地区的南斯拉夫人,而不是“马其顿民族”,没有民族独立、建立本民族国家的欲望。
 
也没有人,因为宗教信仰不同,就认为自己是单独民族。波黑的穆斯林,也只有塞尔维亚人的民族意识,绝没有自己是“穆斯林民族”的意识。
 
本来,统一国家内,自然的趋势,就应该是文化进一步融合、人群差异不断缩小、民众更加团结。
 
但是,历史却开了个玩笑!
 
二战后,铁托上台,在长达35年的执政期内,为了施政便利、个人权柄,开始改变融合趋势、以平等的名义,人为强化民族宗教差异。
 
在多数时候,他们只是口头上喊喊平等,但,在一些领域,他们就真的被自己感动,于是,搞出些新的不平等,来代替他们眼里的不平等。
 
铁托的民族平等,首要,就是分离弱化主体民族塞尔维亚。
 
按斯大林的民族理论,也为便于专权,制衡内部各派,铁托人为地,从塞尔维亚分出了黑山、马其顿、波黑三个共和国。即使剩余的塞尔维亚部分,内部还再分了两个自治省:伏伊伏丁那自治省和科索沃自治省。
 
铁托创造了南斯拉夫民族概念,这个无中生有的民族概念,实际目的,就是分化塞尔维亚主体民族。
 
主体民族塞尔维亚被削弱后,人口占比下降到了36%,而其他民族占比大幅提升,使得主体民族优势荡然无存,铁托弄权倒是方便了,国家稳定的凝聚能力,却大大下降。
 
人为制造新民族
 
铁托搬来了俄国人的民族理论,强行划分民族,设定民族界限。本来不同宗教信仰的人们混居的地区,人为包装出“穆斯林民族”、“塞尔维亚民族”和“克罗地亚民族”。
 
波黑地区,人口构成主要是塞尔维亚族,区别仅在信仰东正教或信仰伊斯兰教。为了削弱塞尔维亚族人,铁托创造了一个新民族:穆斯林族。把信仰伊斯兰教的塞尔维亚族人,称为穆斯林族。
 
这在历史上,是首次承认“讲塞尔维亚语的穆丝林”,为单独的一个民族,开启了以宗教原则确定民族属性的荒唐。(是不是只有他有这样的荒唐?)
 
铁托还把其他地方伊斯兰的人口,迁入波黑地区,以伊斯兰教徒的出生率,波黑的穆斯林人口,很快就超过了塞族人口。这为后来波黑三大民族之间的血腥仇杀,埋下了伏笔。穆斯林这个新民族,名词出现后才二十年,便和昔日的同族成了仇敌,相互间展开了震惊世界的血腥残杀屠戮。
 
铁托还首次把“塞尔维亚语的马其顿方言”,做为另一种语言(马其顿语),并据此确认马其顿民族、建立了马其顿共和国。
 
阿尔巴尼亚人,原本也不是一个民族;科索沃地区,历史上是塞尔维亚人的宗教与文化中心地区,原地名也都是塞尔维亚语。但铁托把塞语的地名予以抹煞,改为科索沃自治省。不熟悉科索沃历史的人,往往根据地名,会以为科索沃是阿尔巴尼亚人的固有领土,塞尔维亚人是扩张领土的侵略者。
 
无独有偶的是,这种现象,我们也有。比如内蒙的很多地名,原本都是汉名,但现在却被改成了蒙古语名。例如,人们熟知的“鄂尔多斯”,原汉名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河套”平原、“河南地”,早在秦汉时期,就是大量汉人居住的农耕区;呼和浩特,本名就是“云中郡”,早在战国时期,就为赵国所设,也是秦始皇统一中国所建36郡之一,那个时代,连“蒙古人”都尚未出现在当地;包头,还有多少人知道,其实真名叫“九原”、“五原”。这些名字改动,给人内蒙历史上就是蒙古人固有土地的错觉。
 
民族利益倾斜的经济政策
 
铁托的南斯拉夫,也搞向落后民族、落后地区利益倾斜的经济政策。
 
南斯拉夫西北部民族斯洛文尼亚与克罗地亚,群体素质高,经济发达。但他们创造的社会财富,长期被大量输送,照顾科索沃这些落后地区落后人群,这边认为天经地义,另一边自然心生不满,也埋藏下离心力和分离倾向。
 
铁托的这些抑大扶弱的政策,不但没有实现统一国家内促进民族融合的效果,反倒,破坏了自然的民族融合。只想到自己眼下统治利益的铁托,忽略无视了南斯拉夫作为国家的长治久安。
 
铁托临死前,再下了一步大臭棋。
 
死之将至时,他废除了总统制,设立联邦主席团。由8个联邦主体,轮流担任主席,形成轮流坐庄的体制。
 
这种体制下,谁当权,谁就立刻加强本民族的利益,使劲发展本地区。地方主义由此迅速抬头,统一国家的中央权威,彻底瓦解,每个民族自治地区,完全国家化。
 
1980,铁腕统治了35年后,铁托闭眼死去。全世界政要齐聚葬礼,倍极哀荣。
 
他的身后,却滔天洪水渐渐涌起。他埋下的民族宗教种子,迅速发芽疯长。
 
仅仅10多年后,国家分裂的血雨腥风,席卷南斯拉夫!
 
1992年,科索沃的穆斯林,就不出意料地,率先闹起了独立。不同于马其顿这样可以好说好散、和平独立的地区,克族、穆族人群所在的波黑和科索沃,很快被暴力和血火淹没。
 
即使早期被国家军队平定,但外患却难除。在中东伊教国家支持下,武装暴动和恐怖袭击从此此起彼伏。穆斯林和塞族人之间,不断爆发相互的血腥大屠杀。原本与塞族人相持平的穆斯林阿族人,一跃成为了科索沃人口最多的民族,占到了总人口的90%。
 
此时,南联盟国家军队,虽然依旧有能力平定暴动、维持国家统一。不幸的是,其时,正是欧美白左势力的高峰期,出于谁弱谁有理、民族自决之类的政治正确,他们发起了科索沃战争。
 
于是,曾经的强国南斯拉夫,彻底解体崩溃。塞族人的文化发源地和祖宗之地,变成了独立的伊斯兰国家科索沃。(相当于中国人的陕西河南啊,按今天的趋势,谁知道,100年后,今天的西北,会姓啥?)
 
在基督教文明的欧洲,在10年前还坚定信仰共产主义的国家,90年代,摇身一变,变出了阿尔巴尼亚、波黑、科索沃,三个信仰中世纪伊斯兰教的宗教国家。   
 
以铁托刻意强化民族宗教差异、扶植支持少数的政策为起点,以数十万人的血泊为代价,以国家崩溃民族分裂为结局。这个最凄惨的大国,不但丧失了大部分的领土,就连主体民族发源的祖宗之地,都给弄丢了!被外来的阿拉伯中世纪游牧文化,彻底吞没!
 
南斯拉夫的民族悲剧,为多少人、多少国家,立起了血泊四淌的前车之鉴、敲响了撕心裂肺的震耳警钟!
 
转自一命  静观风云 
原标题两步臭棋,一国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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